【林方】苦味糖（上）
1w字一发完，半原著向，有原著描写，本质he，下半部分在写（之前说是番外感觉不太对，改一下）
送给16岁的自己，第一份礼物。
2022.2.22 微改一下
——
我吃到一颗苦味糖，刚入口时好比苦果，到最后回甘之时，舌尖尽是甜味。
1.
方锐有胃病，在打荣耀之前就有的那种，不过问题不严重，小毛病。
没有几个人知道，也没几个注意。嘿！像方锐这样每天傻乐的，孩子气的小孩，怎么可能会自己虐待自己的身体嘛。
即将成为这里的一员，方锐开心的要命，十七八岁的少年哪懂什么节制，今天就是敞开的玩！
林敬言看着方锐对面前的冰啤酒跃跃欲试，看着有些好笑。
“小孩成年没啊，就喝酒。”虽然怎么说着，手上没停着，给自己开了一瓶。
方锐反驳，“队长没事！我差几个月就18了！”，然后给林敬言秀了一首单手开罐。
“还挺熟练。今天就不说你了，但你明天就是呼啸战队的正式成员了，职业选手可不能在比赛及训练期间喝酒。”
“大家今天都玩玩吧，就算是欢迎方锐加入呼啸，成为呼啸战队成员。”
2.
临近凌晨了，一群人该烂醉的烂醉，该睡觉的都摇晃的走回去宿舍了，林敬言知道分寸，喝的点到即止，还挺清醒。还有一个清醒的，是被一群人玩着灌酒的方锐。
林敬言有些惊讶，方锐酒量还挺好，以后估计能拉上一起应付一些酒局。
方锐蹲下来戳了戳某些醉的睡过去了的队员的脸，没反应。他觉得好玩，嘿嘿笑了两声，又戳几下，被林敬言用眼神制止了。
好咯，不戳就不戳。方锐想，然后起身一跳重新坐在林敬言旁边，看着这些人。
“队长，这群人怎么处理啊。”
林敬言眯眼，呵呵一笑，“明天再说，今天让他们在这待着涨涨记性咯。”
方锐立刻感到一阵恶寒，卧槽林敬言你居然这么黑！果然眯眯眼都是怪物，我现在离开呼啸还来得及吗。
事实证明，已经来不及了。因为呼啸把他从蓝雨训练营挖过来的意图就是给林敬言做打手和以后接林敬言的班，彻底变成生是呼啸的人死是呼啸的鬼了（不是）。
3.
两个人还真的没管摊着的人，直接回房间去了。
正副队一直是安排在同一个宿舍，方锐顺理成章变成了林敬言的室友。
方锐前脚进宿舍门后脚就直接倒床上了，不是累也不是困，而是另一种熟悉的感觉。。
下一秒方锐胃部痛感袭来，脸色煞白，喊叫出声，“我靠我靠我靠……”林敬言一下子看出来不对劲，把背对着他的蜷缩成一团的方锐翻过来，方锐使劲握住林敬言的小臂，拉的林敬言生疼。低头一看，痛苦呻吟的方锐，脸都痛有些扭曲。
这给林敬言吓一跳，也就顾不上自己的手臂了，“方锐？要不要去医院……！”人第一天来战队就出毛病林敬言可担不起。
方锐使劲摇头，说话声因为疼痛而断断续续的，“嘶……我……我包里有……止痛药！”
“不是，你先放开。”林敬言挣脱开来，去方锐包里面的夹层摸到一小袋白色的颗粒药，看了眼日期，没过期。就去给方锐倒了杯水，放到床边，还顺手摸了个热水袋去灌水。回来看到一个瘪瘪的方锐一直盯着门口。林敬言走过去把热源塞到方锐的被子里，被子里的人伸出一只手把准备拿着杯子再去倒一杯水的人拉住。
这次拉拽的力度很轻，稍稍用力就能甩开，不过林敬言没这样做，只是叹口气，坐到方锐的床边。
方锐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今天多了个人照顾我哎，还是我的队长。
方锐的胃病，也是一点一点攒到这个地步的老毛病了，唉，啥时候埋下的祸根，现在疼起来真要命。而应对这个问题的事情在以前都是独自一套做下来的，从忍痛去翻箱倒柜到吃完药逼着自己睡着。
这对林敬言来说可能只是巧合，可是对于方锐来说可是个稀奇事。他什么都还没开始没做，就有人帮他全部做好了，现在这个人还在照顾他，揉他的脑袋，说休息一会吧。
虽然还是有很强烈的阵痛感，但是有个人在旁边陪着，好像……没怎么痛了。
多年下来的习惯还是不会变，吃了药就该逼着自己睡觉咯。哪怕是今天有些精神，也挡不住该来的困意。
最后他迷迷糊糊的想着，林敬言挺会照顾人……好感度+++
4.
“说说吧，你们昨天干什么了？”
方锐刚出门，正对前面宿舍大厅。看到顶着一副和善笑容的林敬言和一群还没有完全清醒的队员，然后林敬言说话，那群人好像就被吓的半醒。
其实方锐也没多清醒，甚至起来的时候还在想这是哪我不应该在家吗。
看到这群人就啥都想起来了。
一个不敢直视林敬言的队员，心虚的眼神四处飘散，正好瞟到探头出来的方锐，两人对视。队员欲言又止，方锐急忙摇头，光速跑路窜回宿舍并关门，表示就当我不存在，结果没收住力！
“砰！”
方锐瘫坐地上，扶额。卧槽，我是傻逼吗！
林敬言倒是没转头，“没事，不管他，我们继续。”
“我倒也不是来说你们的，昨天说的话我不会食言。”
一群人松了口气。
“但是……你们也要懂点分寸，知道吗？出了呼啸再是全员喝成这个样子，在外面回都回不去，这不就等着你们明天上电竞八卦去丢呼啸的脸吗。”
一群人开始心虚，在危急时刻挺团结的，齐声：队长我们错了我们再也不敢了！
“哎，能知道就行。头还晕的就去买点醒酒药，别影响到训练，待会吃完饭歇一会就开始。”
一群人嗯嗯两声，如释重负。
然后一下子全跑了。
5.
听着外面的声响，方锐绝望的表示终于要到我了吗。
林敬言象征性的敲了敲门，走了进来。
方锐缩在被子里不想面对。
林敬言去掀被子，看到了一个佯装可怜的方锐。
林敬言笑着说，“方锐，我们来聊聊问题呗。”
“林，林队，我临死前能不能问一个问题，你刚刚给那群人罚了什么。”
林敬言使坏，“其实还好啦，就是让他们加训而已。”
方锐眨巴眨巴眼睛，更可怜了，“队长你看我真诚的眼睛qwq，我这是身体原因嘛，又不是我自己想这样的。。”
眼前人却收了笑，有些严肃。
“方锐，你身体方面有缺陷或者问题吗？这种事情可不是闹着玩的，出了事不仅战队要承担责任而且还会影响训练，甚至比赛。”
方锐愣了一下，“啊，额……我是有点胃病吧，可是不严重，我有开药的，半年一次，一般都能剩很多的。”
那还好，林敬言松了一口气。只是胃病。
倒是挺常见了，作息，饮食不规律和压力等因素，都基本无一例外笼罩在选手的职业生涯上，不严重的轻微的，还是有很多人身上存在的。
“那我要搞清楚另一个问题，为什么昨天你的胃病复发了。”
方锐越想越心虚。
前几天坐火车到N市，第一次自己出远门难免猖狂几天，好像……每天外卖熬夜伺候自己的？
然后昨天到战队，熬夜麻小加冰啤……我去这这这，不胃疼谁胃疼啊！
方锐准备换个话题，“啊哈，林队……”
林敬言哪不懂他的心思，“不说的话加训翻倍。”
然而现在，在林敬言笑眯眯注视+不说加训翻倍的“逼迫”下，方锐磕磕巴巴的全讲出来了。
6.
“第一次出远门这样招待自己你也真是厉害。”
林敬言从桌子上摸了个本子，寥寥几笔写了问题所在。
写完，顺手拍了一下方锐的脑袋，“以后悠着点，辣的冰的别吃太猛。”
方锐应声，“哦，那那那队长，加训加啥？”
哎呀，差点忘记把话圆回来。
“不加训，吃完饭正常训练。”
方锐眼睛亮了，“真的！？”
林敬言点头，从口袋里掏了颗糖，“吃颗糖给你压压惊？”
方锐眼睛又亮一个度，不仅不罚了而且还给吃糖的好队长哪里找！想都没想直接剥开糖含到嘴里了。
下一刻方锐毛都要竖起来了。
卧！槽！这！个！糖！怎！么！这！么！苦！啊！！！
苦的眼泪花都要飚出来了，方锐现在只想吐掉。好死不死的，林敬言居然把自己嘴巴捂住了。
“别吐，你慢慢含，待会甜的很。”
又不能吐出来又不能咽下去，还苦的要死，方锐也要委屈死了。
他麻麻的收回我的话！！！
不过这次林敬言没骗人，方锐含到最后回甘，糖一下子又变甜了，因为是和刚刚的苦味相比，所以又变的异常甜。
缓过来了……更气了我去！
想揍人，哪怕这人是自己的队长！
可惜现阶段方锐做不到，只能干气愤了。
——
不小心欺负小朋友欺负狠了哎呀，林敬言赶忙顺着这个姿势把方锐搂着给他顺背。
“别生气别生气，逗你玩呢。”
哎自己惹的自己哄咯。
“其实，加训也是骗你的。”
方锐反应过来，搁着你说加训只是套我话！？我还吃了你一颗苦的我他妈jadhjkddhjdh的糖？！
方锐气的一把子直接扑倒林敬言，恶狠狠的说，“呵呵，林敬言队长，没有队友情了！！！”
林敬言真忍不住了，笑的直抖。
“哈哈哈哈方锐小朋友你这么好玩的吗。”
“你他妈才是小朋友！！！”
7.
再怎么闹腾时间还是会流逝的呢，不被副队“信任”的呼啸队长和未成年小朋友的呼啸副队长带着战队，闯进第五赛季。
双核打法已经逐渐开始潮流，呼啸也有了这层意思。
“林敬言我们来搞一下？”
“求之不得。”
——
“那咱的组合名叫什么？”
“你想想？”
方锐看着桌上的“唐三打”和“鬼迷神疑”，一张流氓一张盗贼，灵感一闪。
“有了！林敬言，那我们就叫犯罪组合吧！”
“嗯？你开心就好。”
7.5
这个话被听岔了可就不是这个意思了。
“什么，队长你要和副队长搞那啥？三年起……”
林敬言心累，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8.
临近12点，呼啸训练室还是充满着细琐的“哒哒”声。
过了一会，声音减半，林敬言起身，抬手拍方锐的肩膀，“可以了，今天不练了，回去睡觉。”
方锐抬头，又撞几下林敬言的胸脯表示拒绝，“林大大再陪我打会呗。”
“那我去睡了你今天就在训练室打地铺吧。”
“我靠就为了多睡一会抛弃自己亲爱的副队？不能吧林敬言。”
“那方锐大大你说，你这是想练的更猥琐点吗？”
是的，方锐的棱角在外显，风格也有了模棱两可的轮廓。
虽然说法不太好听，称之为——“猥琐流”。
不明而喻嘛，先谨慎而行，用地形埋伏，能打就下手，不能就撤退。
夜黑风高，流氓和盗贼早已在周围下好什么毒云陷阱沙暴陷阱，盗贼潜行，闷棍，偷袭！趁对手才反应过来，流氓则上来一记抛沙，手上还揣着几个汽油瓶。砰！唐三打和鬼迷神疑边干扰对手边交替使诈来袭击，让敌人在无所适从之中——
不过老是被看不出门道的人唾弃，说这个打法也太卑鄙。
方锐对此统一一个回复，“喂，我又没偷又没抢，我打的时候猥琐点怎么啦？还不是有人叫我大师（前提是前面有猥琐两个字）？再说了，我是为了犯罪组合的胜利，为了我们的目标！”
他们作为组合，“犯罪组合”。成为一束微弱的新兴之火，在发光，在发热。
他们手上没有剑，但是他们的目标造就意志——剑指总冠军！
8.5
倒是有很多人觉得呼啸这两位反差萌十足，联盟第一流氓林敬言，其实是个斯文又温柔的人。
不过经常被方锐嘀咕是衣冠禽兽。
而方锐，虽然是在打斗中猥琐了点，但是谁叫猥琐大师天生一副好皮囊呢，现实可惹人喜爱的很。
林敬言看着活泼开朗简直要拆了俱乐部的方锐笑的有些僵硬，啊是，是惹人喜爱的想胖揍一顿的小朋友……
9.
第五赛季呼啸止步常规赛，夏天开始的有些早。
就算这个赛季止步于常规赛，又如何？夏休期再练练咯！方锐揪着林敬言的衣领这样说。
林敬言淡笑，本来就想留下的，这话一说方锐还把自己赔进来了，也好，多点生机。
呼啸队长本以为这个夏休只会和副队度过，直到他端着两个马克杯进训练室。
“队长！Surprise！”一个声音直冲他的脸上。
训练室不仅有呼啸副队长，还有全部的呼啸队员！
林敬言惊讶，“都不回去？”
一个队员狂点头，“我不回去！夏休开始的怎么早，那不代表我们这个没进季后赛的呼啸能享受啊，怎么说我们多练练明年就可以季后赛一轮游了！”
另一个队员给他后脑勺来一下，“没出息！这就满足了？”
方锐附和，“就是，我们的目标明明是冠军！”
此言一出，这群闹腾的人都沉默了，互相对视几下，全部用期待的目光看着林敬言。
林敬言把杯子放下，心中居然充满了不常有的热血沸腾，眼神也光亮。
“嗯，呼啸的目标，是拿下一个冠军！”
10.
这个全员皆在的夏休，成了他们最珍藏的记忆。
训练没有之前那样沉重了，带着欢快的气息，有时候还有打一半荣耀下一秒从座位起来两个人真人快打的情况。
方锐拿了林敬言几颗苦味糖，嘎嘎怪笑，是时候来整你们了！
“呸呸呸！！我他妈你他妈……方锐你这是什么糖！！！苦死了！！！”
“我tui，方锐你搞我？！这比什么酸糖还劲爆！”
“方锐你这糖哪搞的，好苦……哦？最后一下甜的齁人，有趣。”
以上是各大队友的反应。
方锐乐的不行，借机挤点泪花，带上哭腔装可怜，“这都是林敬言的糖，林敬言的阴谋！我也吃过苦的我妈都不认识好吗！把我阴完他又借刀杀人啊！简直是衣冠禽兽！”
“我靠，没想到林队是这样的人！真的衣冠禽兽！”
林敬言在后面听的一清二楚，他走过来把隔壁搭在方锐的肩上，笑眯眯的看着他们。
“我衣冠禽兽？好啊，那你们衣冠禽兽的队长让你们晚上感受一下夏休加训。”
——
论更有趣的，还是方锐和林敬言的双人互动。
方锐仗着林敬言“好欺负”，越来越大胆，上到早上抢林敬言早餐，下到晚上钻林敬言被窝。
虽然有些人馋馋队长某些特殊福利加餐，但是也没有方锐这样直接啊喂！
钻被窝？这简直是想都不敢想，而且谁会馋队长的被窝啊？！
不能否认，这真的是林敬言给方锐独一份的——温柔和纵容。
这是仗着队长的身份所去给予的，还是仗着林敬言的身份给予的？这个问题反而林敬言模糊的搞不清了，但是他看着方锐很开心，自己不讨厌，这样也挺好。
10.5
林敬言和方锐靠的越来越近，组合默契的因素？有吧。
尽管更多时候，两个人整天“腻歪”。有时方锐说着开玩笑的话扑向林敬言，每次得到的都是一个满满当当的拥抱——方锐心里似乎什么萌芽在开始绽放。
呼啸成员私下直呼辣眼睛，可是，有人真的想去推他们一把时所说出的调侃……
林敬言微勾嘴角的淡笑，轻轻摆动的手，是无声的拒绝。
更让人绝望的是他的下一句，“我把方锐当小朋友来看的。”
方锐有些没表露出来的失落。
说者无意听者有意，方锐知道了，林敬言对他没有意思。
11.
这个夏天，飞速的成长伴着不可言喻的情感，悄悄的走完了。
犯罪组合在这个夏天磨合的近乎完美，跃跃欲试着新赛季的实战。
第一流氓唐三打也好，第一盗贼鬼迷神疑也罢。我们带着染满胜利的爽朗笑容呼啸而过，我们是罪犯，众目睽睽之下窃取最佳组合，在暗处攀爬着绳索，在明处越飞越高，放肆的狠了又如何！
——
获得最佳组合的是，呼啸战队林敬言和方锐！
方锐握着林敬言的手腕，举起，他们在最高点。
我们是最厉害的！犯罪组合！
带着这份荣耀，来到呼啸新的一年。
12.
呼啸的新年从两声嘶吼中开始的。
“林敬言红血！”
“撑住啊老林！”
两声嘶吼般的，一个从解说室传出，一个从观众席传出。
林敬言败下，对面的新秀唐昊胜出。
荣耀第一流氓的身份也轰然倒下，迎面而来的，是舆论，洪水一般的质疑。
都指向一个矛头——林敬言，在走下坡路了。
12.5
“新秀挑战赛第x场，百花战队唐昊胜，双方握手。”
林敬言上台，看着脸上狂气不减的唐昊，啊，这就是年轻人吗。
两人握手，唐昊凑近，说了句话，林敬言瞬间脑子空白，一下子失去反应能力。
“以下克上。”
——
林敬言没有在结束后第一时间回去观众台，方锐急的直接去选手休息室去找他。
休息室在走廊尽头，他奔过去。
还有一些距离的时候，正好门开了，林敬言走出来，看得出来有些无精打采，他看到停住脚的方锐，瞬间收了表情变回一副淡笑。
动作一看就是行云流水没少做的那种，方锐停住脚忍不住去去想，他做过多少次呢？十次？百次？他当战队队长每天忙的要死，现在还有一群他妈的烦躁事情，他会不会每天就这样去匿藏情绪？
想的好烦。
不想过去了。方锐干脆就停着不动作了，就一直看着盯着前面的朝他走过来的林敬言。
林敬言和他对视，没说什么，就一直在往他这边走，距离很近的时候，林敬言对他挑眉，又展开了自己的手臂，方锐放任自己陷入了这个沉默的拥抱。
他隐约看到林敬言笑了，开口。
“有些打不动啦。”
而这句话原封不动的传给外界，有很多人猜测这是不是第一流氓让位的信号——属于年期一辈的时代来临了。
13.
第七赛季左右，林敬言的状态下滑已经被一些眼尖的人看出来了。
成绩是最直接的事实，第七赛季，最佳组合付诸东流。打进季后赛，主要原因是方锐的盗贼越来越出色——早在第六赛季的方锐在调整中突破自己的屏障，用自己成型的猥琐流杀出一片天。
时间再往前一点，第五赛季的方锐也足够惊艳，联盟论坛上，有些人对方锐的评价相当之高——第一盗贼要易主咯。
年少轻狂的呼啸副队，自认为这个称号和他很配。
“第一盗贼才能配得上第一流氓，才能配得上犯罪组合！”
他做到了，林敬言和方锐，第一流氓和第一盗贼，唐三打和鬼迷神疑，大名鼎鼎的犯罪组合。
所以第七赛季呼啸还能撑住，还能耀眼，众人也觉得是方锐的功劳，林敬言在这层年轻的光芒下已经黯淡。
14.
“林大大，一场比赛而已。”方锐握着林敬言有些微凉的手，安慰道。
话语被显得有些苍白。
现在队内的关系也如洪水猛兽，队内成员和第五赛季时相比早已变了样，新旧更替的大换血，所出现的全部都是年轻血液，不再是林敬言和方锐所熟系的那年夏休的伙伴们了，不再是那样有敬畏和默契了。年轻人都凭实力说话，你第一流氓的称号再怎么风光，你状态下降了，越打越差了，自然是威信也跟着下降，他们对这位队长的尊敬就只是表面上的敷衍，心里可是从没服气过。
听到过不乏讥讽的，“林队不行了啊，是不是该下去了。”
这时候方锐还有点副队长的样子，稳住呼啸队内暗处剑拔弩张的气氛，但能稳一时不能稳一世。
看着那些质疑逐渐包围自己，林敬言平时一副温柔的淡笑脸，都要散的差不多了。
方锐难得发了脾气，夺下他的手机扔到床上，林敬言看着自己无所畏惧的副队在害怕，握住他的手臂在不断不断发狠发力，“林敬言！你他妈别再看了！”
林敬言看方锐这个样子，泛起一阵心痛。
“好……不看，不看。”
15.
人总要一步一步向前走的，我只是快走到尽头了而已。
但是我愿意为呼啸燃烧到底，殆尽。
可呼啸不领情，甚至冷漠无情。
不说这次，之前的舆论泥潭，留言危机一个不落的出现在这个一队之长身上，呼啸一点儿澄清啊，反驳啊，批判啊，一点儿都没有，仿佛置身事外。你说起初没注意到也就算了，可这已经是一个赛季过去了，尤其进入第八赛季，这种冷落的意思更明显了。
呼啸好一手商业牌，有用就留下，没用了，就可以丢了。
如其名，呼啸而过。
16.
方锐对此表示特别愤怒，又特别无力。
这个赛季烦躁的方锐爆粗都以几何倍数增长，虽然比赛时情绪波动是大忌，但是他为了林敬言揽下这个战队的担子，他觉得沉重的压着让人喘不过气来。
凭什么啊？你们凭什么一声不吭？真的要人走就是这样冷处理？
再蠢再缺心眼的人都看得出来吧，呼啸高层就是赶人走，你已经没落啦，终始不渝的戏码你不难堪吗。
他愤怒的是，林敬言为呼啸几年的效力和现在的一片真心真他妈喂了狗。
他无力的是，林敬言老了这是事实，这个赛季不走下个赛季也得走。
他又很忧伤，四年的犯罪组合要散伙了啊。
他还算年轻，林敬言总要离开他的，方锐总要独当一面的，不再是那个出入荣耀的小孩儿了。
方锐甚至有想大闹呼啸高层这种幼稚的行为了，林敬言摇头，思绪放空。
唉，这不是能脾气用事的事啊，方锐你什么时候能长大一点呢？
17.
林敬言看了会门口的方锐，方锐干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就又回头做着自己的事情了。
又是一阵沉默。
——
呼啸战队本赛季最终排名第九，冲击季后赛失败。没进季后赛，流言蜚语都也都成了真，林敬言也做好了退役的准备。
这场退役显的太落败，好像是在年初那场全明星失败后，就一直一蹶不振的走下去，直到最后一场常规赛被大比分打败。
方锐是最后一个知道这个消息的人，吓的他心脏都跳漏一拍，猛的推开房间的门，看着淡笑的林敬言，心脏瞬间跳都不想跳了。
他要退役？这一天来的这么快啊。
——
方锐很想冲上去质问，虽然没什么意义。
不争的事实，就不用再询问了吧。
18.
什么都准备好了，就等着走了。
林敬言是想着这个赛季结束后再走的，还有一些时间能让他待着这里，去训练营辅导辅导小队员什么的，虽然呼啸的措施让他心凉，但是他还是愿意为此再做最后一份力，就算再无瓜葛。
——
呼啸还是意思的很，为多年的老臣在俱乐部内部举办了一个很用心的欢送仪式，感谢他这么多年为战队做出的贡献。
18.5
方锐又蹑手蹑脚悄咪咪的钻进林敬言的被窝里，林敬言估计是快睡着了，感觉到动静的回应很迷糊。
“唔……方锐，怎么了……”
方锐没回答，把林敬言的胳膊抬起来，勉强钻到他的怀里，被子被掀开一个角，小臂也在外面，空调本来就被方锐开的很凉，这下一搞冷的林敬言一哆嗦，精神了些。
林敬言顺势先把方锐揽到怀里，把被子重新盖好才出声，“怎么了？”
“以后怎么办呢……”两个大男人在窝在一张床上太拥挤，方锐继续往林敬言的怀里缩，抱林敬言的力度也更大了点。
方锐的问题有些无厘头，不过林敬言还是听出来了。
“别担心……呼啸那群人早就看中百花的那个小流氓……他们跟百花商量的差不多了吧，而且我们这不是还有这个赛季的最佳新人吗，打的也不错就是缺点经验，你们多配合配合呼啸还是会起来的……至少比现在强？”
“……方锐，我走了你要长大点……你以后就是队里年纪最大的啦，他们可都要喊你一声前辈……”
“林敬言，还把我当小孩啊……”
林敬言有些恍惚。
可不是嘛，他还当方锐是那闹腾的小朋友呢，只是三年过去，之前没他高的十七岁小未成年变成了比他高一些的二十几小青年。
方锐抬头，林敬言看清了他的眸子，尽是忧伤，没有言语。
林敬言也哑声，又把他摁回了被窝里。
他们都觉得悲哀。
19.
送别会结束，就代表林敬言真的就要走了。
方锐倒还带着笑，给自己和他开了几瓶冰啤酒，美名“恭喜林大大退役”。
“私藏噢老林，和我一起来点？”
他并不想和方锐这样玩，但是方锐的笑带着很浓的，不容拒绝的意味。也就应了，他不想方锐难过。
19.5
方锐……这个坎，你总要过去的，那就最后疯狂一把，过了今天，走过去吧。
林敬言，就当我们今天不管不顾。
20.
就这桌前堆的和小山一样的空罐子，酒量再好的人也要遭不住了。
方锐喝醉居然是那种安静性的，喝不动了就把通红的脸往林敬言身上一歪，思想放空，不过手还在倔强的拿着有些冰手的啤酒，继续灌。
林敬言握住方锐的手腕，“别喝了。”
林敬言总是会给自己留余地的，他脸也红，可还是算清醒。
方锐也听了，把手放下来，两个人就着这个姿势又不说话了。
——
“你怎么能退役呢……他妈的呼啸那群高层怎么可以……犯罪组合不就……还有！”
方锐还是掉眼泪了，哽咽着出声。
积攒了一个赛季的委屈被颤抖的爆发出来了。
可话突然在这里停住了，方锐莫名一般清醒一些。
……不能说出来吧？
还有我呢，我怎么办。
没有再说下去。
因为他顾及，他知道林敬言对他不是感情上的喜欢，只有自己喜欢他，是那种想和他谈恋爱的那种喜欢。
林敬言是挺宠自家副队，层次在友情之上，但是每次到队友调侃他们的关系时，林敬言还是那副笑，摆摆手，“我把方锐当小朋友来看的。”
说者无意听者有意，方锐就知道，林敬言对他没有意思。
但是在这方面，方锐已经满足了，不再奢求什么了——林敬言把他拐到这来，和自己是“犯罪组合”，对自己也很好，也很纵容，这就够了。
还能和钻一下他的被窝，还能在他身上撒个娇，这就够了。就算他们的关系只会在到这里，这就够了。
我又算什么呀，这就够了。
21.
闹剧在凌晨落幕，方锐最后睡过去了，林敬言把人带回房间，大致清理完，准备回自己床上。
方锐一把拉住林敬言，力度，很轻。
林敬言突然回想到三年前的那个晚上，方锐也是这样的。
“林敬言，别走。”
这剧情走向也和三年前差不多，方锐的确刚刚真昏过去了，只是隐隐约约又是胃部一阵痛让他重新清醒，痛感使得他微皱眉头。
……不是很痛，哈哈，可能胃病不及心痛？
林敬言看出来大概，“胃疼……？要不要喝杯温水。”
方锐摇头，把人稍微拽的紧了点，又笑起来。
“今天陪我睡觉呗林敬言，反正也是最后一次。”
“……好。”这次角色互换，变成林敬言钻进方锐的被窝，这好像是林敬言第一次上方锐的床，因为之前每一次都是方锐笑嘻嘻的去他那，无一例外。
——
“疼就抱着我吧。晚安，方锐。”
——
不知道过了多久，方锐还是被剧烈的痛感疼的颤抖出声，他没有下床去找药的想法，只想再搂紧林敬言几分。
林敬言回抱他，轻轻的抚着他的背，安慰。
林敬言回应他，方锐，一切都过去了，别再这样折磨自己了，心疼。
——
泪伴着痛感流下来了，流到方锐的嘴唇上，他尝，是苦的。
22.
方锐醒来时，已经是中午了，他猛然坐起来，很懊恼是不是错过了林敬言的退役。
容不得他多想，方锐看到旁边的床铺干净整洁，立刻下床收拾好自己准备出去。
啊那个错过就算了，怎么说我还是要送他吧！
看着楼下的箱子已经摆放整齐，方锐气上来了，他冲到走廊拐角，方锐和自己心念的人撞了个满怀。
好你个林敬言，是不是打算走也一声不吭？方锐刚想质问，却发现林敬言的笑容不是那些场面笑，是发自内心的喜悦。
“方锐，我又可以打比赛了。”
方锐用震惊的眼神回复他，这，这完全出乎意料之外！！那群人心回意转了？！
林敬言早料到这份反应，笑容减弱转为平静。
“是霸图来的电话。”
22.5
清早，林敬言穿了一身正装，这一天终究来临。
他看着镜子前的自己——没有一丝笑意显得真不习惯，上扬一点，嗯，好多了？
手机铃声在此刻划破这场默剧，林敬言低头看。
是韩文清来的电话。
——
“好，韩队……我考虑一下再来给您回话。”
真是……及时雨。
他们向林敬言发出召唤，对于林敬言是及时雨不假，灭了场难堪的火。可他相信这绝不会是把他叫过去当什么救火队员，战队肯定是有需要他的地方。
在放下韩文清电话仅仅一分钟后，林敬言就已经做出了决定，他拔回了刚刚打入的号码，清楚地表示：“我决定加入霸图。”
23.
方锐因欢呼而高举的手直径落下，表情一时僵硬。可他一想，这好像是最好的结局了。
他不用退役，他还可以继续打，为了那份目标发光发热。
“那……以后就是对手了？”
犯罪组合还是要被拆散。
“……”
“……没关系！我们还可以打，还可以……”
拿到冠军，哪怕已经落了个劳燕分飞的离别。
林敬言的语气带着些调侃的意味，“嗯，我们可以的，我去霸图拿到冠军算你一份？”
这方锐可不干，立马反驳，“呸呸呸，想踩着呼啸上去我可不干！”他又笑起来，“唉明明是……明明是我们一起完成目标！”
方锐眼神坚定，和林敬言平视，举拳。
两人碰拳。
“那好，说定了，以后替我那份拿到冠军。”
23.5
“我们为了相同理念，而分道扬镳。”
——
“为了荣耀。”
两人异口同声。
24.
经过之前的苦和今日意外的甜，到离别之时，好像真的能放下那些事。
“怎么整的和生死离别一样，真是无聊时候就来找我聊聊天呗，我们以后能见的次数还不多啊，各种比赛或者什么的……”
林敬言难得多话一回，在离别之际。
最后一下满当的拥抱，是就此分离。
24.5
“意到浓时怎忍舍，情到深处无怨尤。”
意到浓时，他们俩甚至只差一个亲吻；就像他们的关系，到最后戛然而止。
25.
“老林！”
“林敬言！”
他已经走出去一段距离了，方锐还是舍不得，想叫住他。
林敬言停住脚，没有回头，高举右手。
正午的太阳不再毒辣，消散了一点，勾起一层微弱的金色荣光，为他加冕。
方锐目送自己昔日老友，感激而又喜欢的人，消失在尽头。
26.
方锐一遍又一遍提醒自己，人已经走了。
他坐在俱乐部的台阶上，看太阳一分一分消散，直到天边红霞落尽，变成暗紫色，他才起身离去。
回到房间，他才注意到林敬言的桌子上摆了一张方方正正的红卡纸，上面写着两行字。
“成长就是这样，不断告别，不断遇见。”
“感谢在最好的年华遇见你，方锐。”
方锐眼角又有些湿润，想哭又破涕为笑。
什么嘛，这么肉麻。
27.
方锐抬笔在红卡纸上写下一行字，一个加急邮递邮了过去。
林敬言收到时还很纳闷，怎么又把他还给我了。
他拆封。
“林敬言，你能等我吗。”
卡纸上多的那一行字。
28.
“喏，方锐，你的信！”
有点慢呢，方锐小声嘀咕。
他拆开，屏住呼吸一般都小心翼翼。
林敬言也回他一行字。
心照不宣，仿佛一切变得有盼头起来。
“我等，我会等。如果我走先走了，那我就在终点等你。”
29.
方锐手中攥着一颗糖，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找林敬言要糖整恶作剧时剩下的一颗。
方锐也没去买苦味糖，他觉得唯一拥有的苦味糖是林敬言，这就足够。
TBC.
